女孩的情绪转场很快，就像具备能够随时忘记当前经历，更能做到瞬间将自己共鸣到任何的场景里。
女孩看着药剂店铺朝司辰不满的控述道，“他们不让我进去！”
看着对顾客和言善语的店铺侍从，司辰朝女孩问道，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反药剂店铺规矩的事情？”
司辰看着地面的布片和药剂，语气奇怪道，“你该不会是想要到店铺里面去摆摊吧！”
女孩朝司辰摇着脑袋，紧接着缓缓点头。
“不是摆摊，但他们不让我在里面售卖我的药剂。”
看着女孩气鼓鼓，明显不服气的脸，司辰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只觉眼前女孩傻的些过分。
“这你倒是怪不得店铺的老板和侍从，据我所知，店铺的药剂师都签着契约文书的，药剂师熬制的药剂只能在药剂店铺售卖，你要想在药剂店铺售卖药剂便要先跟店铺老板签订契约才行。”
女孩更委屈起来，手伸进腰间的包里翻找着。
“我有契约文书的，”女孩在包里抽出张兽皮纸递到司辰面前。
司辰将兽皮纸接过，女孩取出兽皮纸的时候，司辰认出这确实是契约文书，女孩没有说谎。
“格洛洛.弗列兰。”契约方的字体潦草，字迹很重，应该就是药剂店铺老板的签名。
执行方的签名字体纤细，笔迹能看出些属于女性的端庄跟柔和感，“温荷.赫芙伊。”
司辰看起契约条令，文书约定，契约方将会在契约生效后为执行方提供衣食住行，保障执行方人身安全，免费向执行方提供药材，执行方则需每日向契约方提供不低五份的成品药剂，执行方每提交份成品药剂，便能抽取药剂价值的三分酬劳。
契约生效期间，契约方不得单方终止契约内容，执行方不能向除契约方外的人和势力提供药剂服务，违背契约者皆需向对方支付一万金币的补偿。
契约没有问题，还在生效时间里。
司辰疑惑道，“你难道真做了什么让店铺老板宁愿支付补偿金也要中止契约的事情？”
皇庭帝国的契约文书被帝国律法所保护，需要契约方和执行方共同前往领地或区域行政司，经行政司见证才会生效，要是违背契约内容，除开支付赔偿还会被行政司记录，不再具备契约资格。
看着温荷难过的模样，司辰倒觉得她并非是那种会做出过分举动的人。
“我很遵守契约的，是他们不要我的药剂。”温荷重新盘坐到地面，继续瞪着眼睛不服气的看向店铺。
这傻到倔强的温荷竟有些可爱起来，司辰蹲着身道，“你打算就这样守着？我陪你进去问问店铺老板吧。”
司辰的身后响起男性声音，似乎也有些委道，“司少爷，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！”
穿着灰袍的药剂店铺老板脸色无奈看着地面的温荷。
“契约的事情确实是我的责任，但我并非有意要违背契约，温荷小姐，你应该知道，你的药剂真的不适合在这里售卖。”
温荷沉默，脸颊的委屈更浓烈，倒不像遭受到不公平对待，像是遇到否定和被嫌弃所以想急于证明。
“能说说具体的原因吗？”司辰好奇起来。
店铺老板蹲身说道，“这事倒不算复杂，我店铺里有两位练药师契约结束，店铺里的药剂供给开始跟不上消耗，所以我便贴出练药师招募，温荷小姐便是这时来到我店铺里的。”
“因为太急于补充药剂，我便没有测试直接和温荷小姐签订了契约文书，但等温荷小姐提交成品药剂时，我发现我的疏忽造成了和温荷小姐的误会。”
店铺老板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，温荷鼓着腮帮，像气的更狠起来。
“继续说呀！”司辰催促着想要听到结果。
“温荷小姐的练药技巧和药剂的质量都是极优秀的，但温荷小姐炼制的药剂并不适合面向市场，甚至没法进行售卖。”
店铺老板看向温荷，见温荷没有阻拦想法继续道，“温荷小姐掌握的练药配方不属于帝国所有，我甚至不曾听过，更重要的是……温荷小姐掌握的配方都是毒术药剂配方。”
“毒术药剂配方！”司辰惊讶看向温荷。
“没错。”店铺老板脸色微微凝重低声道，“毒术配方是被帝国禁止流通的，当知道温荷小姐炼制的是毒术药剂时我可比少爷还要惊讶和害怕。”
“少爷，我选择违背契约文书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店铺老板摊着手。
温荷熬制的药剂得不到认可，女孩的自尊遭到皇庭帝国的律法打击，气愤但是无奈，她的瞪眼注视就像跟自己还有和律法赌气。
店铺老板的疏忽带来的结果除开钱财方面的损失，还有险些触犯律法的凶险，他的委屈也没比温荷要弱，两人的事倒也不能明确去评判谁对谁错。
司辰朝店铺老板挥手道，“你去忙吧！”
店铺老板闻言如蒙大赦，没任何拖泥带水的离开了。
司辰沉思着看向温荷道，“你是查理斯王国的人，你怎会独自来到皇庭帝国的。”
司辰搜寻着故事和记得的联邦诸国流传历史以及温荷的姓，大致猜到温荷的来历。
查理斯王国里，曾有着被称为王国第一家族的毒术药剂家族，赫芙伊家族，家族势大，产业遍布查理斯王国各处，家族成员更是在王国政权游戏里如鱼得水，有着能比肩查理斯王室的趋势。
如果赫芙伊家族能够全心全意的成为王室支持者，查理斯王国定然会在王室和赫芙伊家族的努力里，成为能比肩皇庭帝国的伟大国度。
但赫芙伊家族最终选择成为背叛王室的操刀者，朝着王室举起手里的屠刀。
查理斯王国历经两年的内乱后，王室最终重新夺回政权，赫芙伊家族从曾经的第一家族轮落成罪人，只剩下妇女幼童在查理斯王国的时刻监督里面颤巍挣扎起来。
经此内乱，查理斯王国从此失去成为伟大国度的机会，成为皇庭帝国的附属联邦，皇庭帝国食髓知味，也为向查理斯王国表达皇庭帝国的善意，自此便开始禁止毒术药剂配方在帝国里流传。
温荷脸颊的气愤渐渐退去，那被否认急于证明的倔强和不服气里，涌现出来微不可察的害怕。
“你要通知皇庭帝国的军队来抓我吗？”温荷的语气有种紧张。
司辰手撑着脑袋，像忽然想起什么感兴趣的道，“如果将你送回查理斯王国，王室应该会有奖赏的吧。”
温荷身体有些瘫软，神色忽然变得绝望。
温荷声音凄冷的低声道，“有的啊！王室应该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吧！”
温荷的情绪转变让人猝不及防和伶悯，司辰短短几句话试探就让她连挣扎都放弃掉，甚至撕掉身上的伪装，她的生活里定然是围绕着很多摧残灵魂和意志的经历。
“所以明知到危险，你还偷跑到皇庭帝国是为了什么呢？要是被查理斯王室知晓，你和你的家族都会迎来很可怕的后果吧！”
温荷的绝望和悲伤浓郁的像化不开的雾，压着温荷的细胞血肉，司辰感到自己正在遭受温荷的感染，跟着温荷改变着情绪。
温荷的声音很微弱的道，“新国王掌控王国后，赫芙伊家的男丁就总是因为各种意外死亡，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逃不掉，你说还能有比这更严重的后果吗？”
司辰面前的温荷让人心疼，司辰有些后悔将温荷心里的伤痛给掀到明面来，想要安慰，但无从开口。
司辰认真的看着温荷道，“我们做个交易吧！”
温荷没说话，抬头呆呆愣愣的朝司辰看着。
“我为你提供在皇庭帝国生活的身份，钱财和各种你熬练药剂需要的药材，我甚至可以给予你权势，我不需要你付出尊严和代价，我只要你脑袋里的毒术药剂配方，我要你教我。”
温荷从惊讶里回神道，“毒术药剂配方在皇庭帝国是禁止的，你为何还要明知故犯？要是被皇庭帝国和此地的领主发现，你和你的家族都会迎来很可怕的后果吧！”
“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选择，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答案就可以了。”
温荷忽然多出些精神道，“你的家族应该在司家城有着一定的地位吧！你要是能够同意我更换报酬的话，我就答应你。”
“更换什么报酬？”
“我不要你的钱财，你不需要替我准备资源，我也不想要所谓的权势，我要你答应我，如果我逃亡的家人能够来到这里，我要你给予他们庇护。”
司辰有些敬佩眼前这女孩，虽然自己都过的不好，她还是努力要给自己的族人争取生存的机会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司辰挥着手道，“那就走吧，跟我回家。”
司辰将地面的两瓶药剂握到手里，朝温荷晃晃道，“你答应给我的。”
温荷身体的负面情绪朝温荷体内重新点点掩藏起来，女孩的精神有种恍惚感，司辰给她带来的惊吓和惊喜，给温荷远离故乡，漂泊无根的心送来点难得的安稳。
司辰朝着温荷问道，“这药剂真能喝吗？”
温荷闻言心虚道，“这是呕吐药剂，主药是引灵草，摔碎药剂瓶会引起体内灵的暴动，顺着呕吐物散出体外。”
“嗯，很实用呢！”司辰对被帝国禁止，现在明确在面前展现的禁忌，越感到好奇和期待。
“被律法所不容吗？那又怎样呢？”相比带来约束和裁决的帝国律法，看着亲人悲伤，还假装笑容的脸可远要胜过律法带来的恐惧啊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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